答案出乎意料，喻意怔了一秒，也只有那么一秒，“还有吗？”
她问得怪，楚灵均却不自觉跟着她的话走，视线依次掠过鼻尖、嘴唇，再挪不动，他想起在巴拿马那棵树上的感受，顿时口干舌燥，压低脑袋，鬼使神差般想凑上去验证。
两人的呼吸几乎相抵，喻意没有退，没有躲，只在他贴上来之前问他：“你喜欢的是这张脸吗？”
楚灵均愣住。
两人距离太近，近到他能闻到那股让他心猿意马，却不知哪飘过来的香味，他心跳更剧烈，在心里答，是又不是。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吻住她，嘴唇、鼻尖、眼睛、脸颊，甚至耳垂，他都有亲吻的欲望。
但真就是这样吗？
酒后迟钝的脑子里缓慢闪回数个片段。
他还有好几次想要抱她，她躺在沙发上睡觉那天，店里有人找茬两人一道回家那天，甚至，那晚在巷子里她要是真遇上危险，他会一脚把那人踢飞，但绝不会多纠缠，而是先去抱她。
就像成擎天说的，她再强他都觉得弱小，想把她抱怀里宠着护着，他对她，就是这个心思。
所以，他肯定不止喜欢她这张脸，他喜欢的应该是……
“不是，”他答她，“我喜欢你。”
是她这个人。
听出他话里的关窍，喻意轻笑，“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我……”不对，“你……”
楚灵均觉得自己快被逼死了。
太近了！他光是看着她的眼睛，浑身就热得快要下汗，脑子也濒临爆炸，完全无法思考。
“我不知道。”这是真话。他有些崩溃地问：“为什么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
喻意这才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平静，“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喜欢一个会利用你去刺激别人，会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说到底，你就是在生气！”他算是听明白了，说到底，她还是在计较之前的事，可他不是知错就改了吗？
“我已经不怎么气了。只是想不通，在你眼里，我会是这样的人。”喻意注视着对面，又说了句“生日快乐”，转身往前门走。
楚灵均看着她头也不回，没有追上去，因为她又把他难住了。
他胡乱扒了扒头发，快乐什么！
女人就是一等一的麻烦！
******
周三下午，贝珂正在办公室画设计稿，手机突然振动。她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暂停，本没打算接，然而对方有点不识趣，无人接听自动结束通话后，没过几秒，“嗡嗡嗡”的振动声再度钻进耳膜，她只好伸手抓过手机，接听。
对面的第一句话是：“妈，帮个忙。”
贝珂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定睛看屏幕，没错，昵称为“接听或导致内分泌失调”，除了她儿子，没人能让她用上这个昵称；声音也是她儿子的声音。
她重新把手机贴耳边，“展展，我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那头的语气添了不耐烦，显示情绪正在失控中，“帮个忙。”
贝珂露出惊恐的表情。
这真是她儿子？三岁就开始嫌弃她智商，她打算和他数星星，他却反过来一句“以你的智商，数月亮就够了”的儿子？
他竟然让她帮个忙？
贝珂按住心脏，提醒自己淡定。
“什么事，说吧。”
“你……帮我问问喻意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灵均已经束手无策。
烧烤第二天，他就去找童恬恬，让她搞清楚喻意的想法。没想到童恬恬在国内待了一周，被庄烟岚彻底洗脑，还得知他高中犯下的“滔天罪行”，童大小姐也是护短了得，没有大肆辱骂都是顾念发小情谊以及曾经爱过，探口风，没门！
走投无路之际，还是白非明给他拿主意，让他去找他妈说道说道。
然而他妈也有难处，三缄其口。
儿子终于开窍，贝珂自然欣喜若狂，这会她已经在酒柜旁倒香槟了。再听儿子苦恼的语气，看来是遇到了麻烦，她哪能不鼎力相助？
可上回陈绪然那事，她自知对不住话话，算起来，她和话话也有一两个月没联系了，这时候去找人谈心，不合适。
好在关键时刻，贝珂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
楚灵均马不停蹄地赶往黎江大学，薛露桐已经在教学楼前等他。
他放下车窗，露出一口白牙，和身下的Jeep车着实不搭，“干妈，上车吧。”
楚灵均知道薛露桐喜欢吃粤菜，挑的是黎市的一家茶餐厅，小吃五花八门，他订了包厢位。
“干妈，你点。”落座后，他把菜单递到对面。
薛露桐笑而不语，这孩子怕是头一回笑这么做作，难为他不觉得嘴酸。
点完单，她开门见山：“今天请我吃饭，说吧，什么事？”
楚灵均眉梢微挑，都不需要他铺垫？
“你要不是有事托我，没有请我一个人吃饭的道理，应该把你干爸也叫出来。”
话到这份上，楚灵均本来也不会官腔虚腔，直言：“就是，干妈，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喻意，为什么她不肯做我……”三个字将要脱口，他还挺不好意思，几秒后才支吾出：“女朋友？”
薛露桐心下好笑，“话话怎么说？”
“她生我气，还问我喜欢她什么，她好像觉得我不是真的喜欢她。”
“那你喜欢她吗？”
“怎么连干妈都问我这个！”楚灵均简直要恐“喜欢”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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