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她？”
在陈升和慕青，对墨老和老妪的交谈一头雾水的时候，贪狼将像是从中确认了什么一样，惊讶的叫了一声。
“对，是她。”
墨老神色微变，但还是点了点头。
在陈升和慕青的追问之中，贪狼将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讲了出来。
说起来，现在站在陈升他们面前的，这名十分苍老的老妪，却也是这边荒一名传奇人物。
在数百年前，其在边荒之中可是闹出了不少的动静来。
“在当年，如果不是纳兰世家的那名弟子的话，她就是跟你一样的身份，”贪狼将叹道，“边荒年轻一代，第一人。”
“而且，即便是在败在了纳兰家的手下，她却并未就此沉没，反而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先对方一步，迈入了神桥境，再次向对方发起了挑战。”
“只不过那名纳兰世家的女子并未再跟她打，而是十分宁静的破入了神桥境，随后就消失在了边荒中，不知道去往了何处。”
“在她消失之后，她……”贪狼将看向老妪，“就毫无争议的成为了边荒第一人，在短短时间内，接连击败多名老牌强者，声威声势大得很。”
“在当年，她可是闯出了许多的名头出来，似乎凝云宗的上一代宗主和她之间，还有着不少的瓜葛呢。据我后来的了解，应该是约战过一次，好像是打了个平手？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厉害？”慕青有些质疑的看了老妪一眼，“可是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神桥境三层境的修为啊。似乎也不算很强吧？”
这个修为，以对方的这个年龄来说，慕青和陈升是都很难看在眼中的。
他们都很坚信，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拥有这样的实力。
绝对不至于需要花费数百年的时间。
“这，也是我所不明白的。”不曾想，贪狼将话锋一转，同样跟着疑惑起来。
这一点，他也想不通。
可是因为想不通，所以在得到墨老点头之前，他一直都是疑惑着，而不敢确认。
老妪的修为跟传闻中的比较起来，确实有些弱了。
“不用猜了，”墨老插话，“她后来的修炼出了问题，遭功法反噬，受了重伤，修为跌落的厉害。”
“现在的修为，恐怕也是艰难的稳住的，即便是这样，因为年龄太大，体内精力干涸的缘故，她的身体状态，也是十分的不稳定。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
“说的那么含蓄，又有什么意义？”老妪不在乎的冷哼一声，“我的寿命，所剩无几，几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我自己都说不准。”
“这把老骨头，随时都会散架。”她悲凉的笑道，“只是却很想解释，解释一下，我不是因为功法反噬，才修为跌落的！”
她近乎是扯着嗓子，声音嘶哑的，说出了后一句话来。
“是他，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他担心我跟他抢夺到手的一颗灵丹，趁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偷袭了我！”老妪扯着嗓子，面目狰狞。
满脸的皱纹和老皮堆积在一起，十分的阴森。
这显然是墨老，以及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墨老的表情，也略微有些僵硬。
老妪已经到了这个田地，这个地步，撒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因此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当做真话来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只不过，很难去想象，一代天之骄女，却因为错信了一名男人，因为一颗灵丹，而落之如此田地。
数百年的人生，她是怎么熬下来的？
又是几多的悲凉。
炼气境的修者，可以轻松的活百年，寿命和普通的凡人没有多少差别。
到了炼神境，修者的寿命会翻上一倍，最多可以活到两百岁。
而到了神桥境时，修者更是可以活四五百岁，活四五个世纪那么久远。
也就是说，老妪在这人世间，已经以这样的状态，活了四百年，乃至五百年。
而她本应该，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既然都已经到了今日，还不能放下吗？”墨老摇头，感叹道，“就算不能放下，又何必在最后一刻，做此等事情，对一个晚辈下手，白白的坠了你的威名，玷污了你这一生的形象。”
“何必呢？”
墨老看向对方，连续叹了好几口气。
不管是司马长冲还是墨老，还是借助妖尸身躯重生的梁浩，他们的灵识印记都是无法抹去的。
他们岁月的年轮，都已经滚动了近半。
虽然不能真切的感受到老妪的思想，可是却也可以体会一二。
“不动手？”老妪没有回答墨老的问题，只是看了他一眼，再度自顾问了一句。
墨老摇头，“无意杀你。”
“那好。”老妪听到这句话，却是十分潇洒的，转身就走。
“我欠你一个人情。”老妪的声音，缓缓传来，“若是有机会还，一定还。”
几句话说完之后，她的背影，也已经渐渐的消失在了天际，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在她身上的那种迟暮感，是那般的沉重。
行将就木，便是这种了。
莫名的，陈升的心头有些压抑，他身侧的慕青，更是心疼的红了眼眶。
毕竟，老妪会变成现在这样，除了岁月和时间的原因外，和那名负心的男子，脱离不了干系。
“她是想要得到我身上的丹方，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借此延续生命？”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陈升问了一句。
在得到的墨老的答复之后，他这才吐了口气，摇头不再多想。
老妪不会知道，其实陈升也没有多少能力，帮助她。
唯一有可能起到效果的青龙木心，对陈升而言，也太过重要。
不可能不给父母，而给一个陌生人。
在和墨老简单的交流之后，陈升和慕青以及贪狼将三人，正式上路。
以三人的脚程，这一段距离也算不得距离。
很快的，天色尚未黑，边城的光影，就已经出现在了视线边缘。
“边城，我陈升，回来了！”
陈升的目光，横跨而过那恢弘的黑影，这一次他眺望的，是真实的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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