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
灵雨对于这边荒无垠大地上，无数生灵和山河林木的福泽，是显而易见的。
固然，陈升并不信佛，也从无修佛之心。
但是佛家的因果之道，能够传承无数年而不被推翻，被无数的大能验证后而存在，便说明其有其存在的道理。
今日这一场灵雨，便是因。
他日，会种出怎样的果来呈现在陈升的面前，就只能等到这“因果”开花，才能够知道了。
“好处吗？”陈升轻笑一声，摇头道，
“或许会有，或许没有吧，我是为了我自己，才走的这条路，不是为了边荒，更不是为了这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好处。”
姚洛看向陈升，目中有藏着的羞涩爱意。
她自然知道，陈升本意。
正是因为知道，正是因为陈升如此性情，她才越发欢喜。
“能够大致的推断出，下一场灵雨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吗？”姚洛问道。
“不好说，”陈升皱眉，“应该会很快，留给我们的……留给边荒的时间，不会很久。”
陈升和姚洛在担心的，是同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一次妖族的进攻的规模，实在是太夸张了点，也太疯狂了点。
光是死在他们手中的妖王数量，就已经比二十年前那一次妖族入侵边荒所调动的妖王数量，还要多了。
就算是族界之后，妖族有着极为可怕的生存领域，有着极为可怕的强者数量。
也不是这么消耗的。
何况，他们这样消耗，也没有多少意义。
至少，在陈升撕破边荒天道，使得边荒灵气开始恢复之前，它们的进攻，都是没有意义的。
在灵雨降临之前，边荒的天地环境，匮乏的天地灵气，根本没有值得让妖族如此消耗的理由。
那么，从现在再来看，妖族的入侵，就有一个很好的理由。
而这个理由，也是一个很可怕的，让陈升和姚洛他们之所以会如此严肃的理由，
妖族是因为预测到了，边荒的天道将会发生变化，这才提前出手，提前布局，要谋夺边荒。
确切的说，是谋夺一个会被三场灵雨洗礼之后的边荒。
若是妖族可以在外界的化虚境强者们进入边荒，分割边荒的机缘之前，将人族的几座大城攻打下来，将传送阵据为己有。
那么妖族守住边荒的可能性自然会更大，也会更加的轻松。
同样的，若是妖族不能做到这一点。
那么面对源源不断的从边城和天方城中走出的，来自东圣州各地的人族强者，它们必然会失去先机，变得十分的被动。
可是……
妖族凭什么，能够提前预测到，边荒的天道会有所变化？
又凭什么，会预感到，天道的变化，会导致灵雨的降临，边荒天地灵气的复苏？
妖族之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妖兽强者坐镇？
其次……
边荒是人族和妖族共存的一片特殊的区域。
那么现如今人族之中的强者，开始冲刺，甚至已经迈入了化虚境。
那么在这偌大的边荒，又会诞生多少的妖侯？
以及，在那族界之后，那些早就已经进入妖侯境界，在妖侯境之中浸淫多年的妖兽，会不会从族界之中走出，出现在边荒？
若是出现可以媲美，乃至超过陈贤辛等人的妖侯，现如今的陈升他们，如何对付？
而这个时间的界限，也最多最多，是在三场灵雨之后了。
到时候，边荒就会成为一头没有牙的老虎，浑身是宝，却只能悲哀的，看着一头头武装到牙齿的老虎，对自己出手。
“万事万物的发展，总是在不停的逼着我们，快随往前。”姚洛感慨。
她的心态一向很好，既然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可避免的会到来，那么她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面对。
而不是自怨自怜。
在这一点上，她和陈升，极为相似。
在交谈之中，陈升和姚洛，终于借助之前得到的所有的消息，寻觅到了墨老当初救那些村民的地方。
即便是在如今血腥味浓重，鲜血和尸体随处可见的边荒，这个区域的血腥味，也还是要更重了一些。
留下的妖兽尸体和人族尸体，也要更多一些。
“是墨师的。”
在踏入这片区域的几个呼吸之后，陈升就迅速的上前，将目光锁定在了一堆碎片上。
他伸手，将这些碎片抓起，目光变得些微有些阴沉。
这是一张画纸。
但是却是一张还没有使用过的画纸。
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一张在即将使用之前，被撕毁的画纸。
画术的激发时间是很短暂的。
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阻止墨老所绘制的画术激发，可见当时的局势，是多么的严峻。
墨老和四长老他们，又是遭遇到了怎样大的麻烦。
必然是身陷重围，被掣肘的厉害。
情势十分的危急。
“这里，是师父的血。”
姚洛在一旁开口，在这画纸的不远处，有一滩和地面上的其他血迹，颜色明显不太相同的血液。
姚洛的感知能力很灵敏也很精准，既然她如此断言，自然是做不了假了的。
“这就是墨师和四长老激战妖兽的地方吗？”
陈升回头，看向凝云宗的方向。
这里距离凝云宗并不算多么的遥远。
若不是司马长冲处处谨慎到贪生怕死的地步，凝云宗应该是可以，给予墨老他们一些支援的。
手指握的咔咔作响，陈升的灵识扩散开来，希望能够在这片区域，找到更多的线索。
入目所见，他们并没有看到墨老和四长老他们的尸体等，这足以说明，他们至少并未在这里被困住，被留下。
极有可能，是逃往了某个方向。
墨老的修为境界或许算不得最强，但是其在画术一道上，却是极有造诣。
配合陈升让人送回来的画术，墨老的综合战斗能力，恐怕连司马长冲，也比不上。
如果进攻他们的妖兽之中，没有顶级的，且数量多于三头以上的妖王，应该留不下墨老才对。
只是随着灵识的扩散，陈升的眉头，却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没有再发现，任何其他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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