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季淮安已经死了吗？”最为震惊的莫过于两位前来问笔录的警察了。
明明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可人家凶手张口就问死者在哪，听那口气，就好像知道死者在哪后，她要冲过去再把人杀一遍。
“出去！”霍霄怒喝，冰冷的视线扫过两名警察，看的两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然而，季蔓还是听清了，怔楞过后，似是不敢相信的呢喃着：“死了吗？”
“霍霄，季淮安死了吗？”不信别人的话，但她相信霍霄。
霍霄蹙着眉，在季蔓的逼视下点点头：“死了。”
季蔓闻言，神色怔楞许久，随后脸上神情变幻，最终苦笑一声：“终于剩下我自己了吗？”
母亲的死，让季蔓痛到麻木，但季淮安的死，除了那一丝的难以置信外，没有过多的悲伤。
甚至，心里隐秘的想着两个字，报应！
病房内的人，都看得出，现如今的季蔓，精神状态没有问题。
两位警察已经有些等不及，即使霍霄的脸色不太好看，气势给够强，但两人还是强忍着压力走上前。
“季小姐，现在我们要询问一些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季蔓望过去，看清两人的身份，点头。
“如果不舒服，也可以拒绝。”这话，是霍霄说的。
温陵站在一侧，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事情紧急，但听季蔓刚才的话，她清楚季淮安的死和季蔓无关。
但这么要紧的情况下，霍总还如此任性，也是真够厉害的。
两位警官也是有些无奈，看了霍霄一眼，才开口询问。
“季小姐，请说一下你为什么要去废墟村？”
季蔓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有人给我发了短信，内容有关我母亲，让我单独过去。”
警察听后点头记了下来。其实这条，他们检查季蔓手机时已经看到了短信，也猜测出了原因。
随后的几个问题，季蔓也都给出了答案。
“季小姐，请问当时出了季淮安和你母亲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在现场？”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季蔓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唇瓣紧抿，足以看出她的心情不好。
霍霄环在她后背的手臂微微收紧，看向警察的目光带着不满。
“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杜清欢，剩下两个是保镖。”
季蔓的话，让霍霄身体一僵。本是下意识的举动，却让季蔓笑了，笑着握住霍霄的手腕，慢慢拿开他的胳膊，退出他的怀抱。
“不用问了，人……是我杀的，我认罪。”季蔓闭上眼，声音淡然：“等我死后，把我和……”
“季蔓！”霍霄怒吼，猛然站起，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你在胡说什么，你杀的人？告诉我你是怎么杀的？”
季蔓被逼仰着头，睁眼，正对上霍霄猩红的眸子：“怎么杀的都好，人死了，是我杀的，我不求宽恕，不求减刑，只求一死，可以吗？”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扇在季蔓脸上。
季蔓偏头，嘴角因为破裂留下血来。
屋内接连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两位警察似乎也发现了季蔓状态不对，笔录做不了数，再待下去也是无用功，只能悄悄退出去。
温陵倒是担心季蔓的安危，但她也清楚，某些事，只这两人才能解决。
不过一会儿，病房里只剩下了季蔓和霍霄。
一个怒火极盛的站在床沿，一个脸颊红肿的瘫软在病床上。
“季蔓，你有良心吗？”霍霄的声音软了下来，似是在问季蔓，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为了他一个本能的反应，就认定他是不信任的，他何其冤枉！
“承认弑父，你可知这一罪名，承认了就洗不掉！”霍霄倾身，将人拽起来，狠声道：“你想死之前，有没有想过你母亲，就让她白白死掉，不报仇了？”
季蔓浑身一震，猛地抬头望向霍霄，好半晌，才沙哑着声音问道：“你信我？”
霍霄伸手，拇指在她嘴角擦拭：“我说不信了吗？杜清欢也好，他人也罢，我何曾说过不信你。”
“呵。”一声苦笑，季蔓闪躲开霍霄的手，仰头直视他的眼睛：“落船那次，是杜清欢推我入海，你不信我。”
霍霄唇瓣紧抿，眼中闪过丝丝痛楚。
季蔓仰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四年前那晚，你不信我！”
母亲的离世，让季蔓失去所有坚强，四年的隐忍，委屈，所有的负面影响无限放大，她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
季淮安的死，季蔓痛吗？痛的。年幼时，她也曾窝在他怀里撒娇，也曾骑在他肩头玩闹。
无论季淮安多么的可恨，在女儿年幼时，他给了她一个完整又痛快的童年，给了她作为女儿，对父亲所有的幻想。
除了痛，剩下的唯有恨，恨他杀死母亲，恨他破坏了自己心目中父亲的形象，恨不得自己也跟随着死去，只为跟上他的脚步，质问他为何要那样对待母亲。
所以，霍霄的一个轻微反应，便让季蔓放弃了所有，她认罪。
“要报仇吗？”霍霄问。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霍霄只想着打消季蔓认罪的念头。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季蔓泄力般的点了点头。
不是报季淮安被杀的仇，而是想要查出来，是谁让季淮安送的那条项链，是谁要害她的母亲！
霍霄紧握的手微微松开，心下也是猛地松了口气。只要还有活下去的信念，这场仗，他就能打赢。
赢不了也要赢！
安抚住季蔓的情绪，见人又昏睡过去，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面无表情的走出病房。
外面，不少人都在等着他。警方的人，温陵，见他出来，下意识围上前。
汪局长又过来了，一见面便诉苦道：“霍总，您也得体谅我们一下，就算人是冤枉的，也得带回去等待调查。”
确认了嫌疑人，而且是有证据的嫌疑人，不带回警局，若被有心人知道，他这个局长算是做到头了。
“还没有定案，人不可能让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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