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她的怒意，我本来想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往后的时间。
我们谁都没有在出声，就只是静坐在原地。
整个病房当中，最多就是听见我的喘息声，以及她的低声啜泣，再无其他。
夜幕逐渐降临。
乔婉的输液也应该快结束了。
“我去找大夫。”
我主动站起身子。
“不用了。”
乔婉声音低沉。
直接甩开了手背的针头，还溅出了几滴鲜血。
我稍微错愕片刻，下意识的攥住了她的手。
可是乔婉却一把将我推开，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身体蜷缩起来，似乎是很害怕我再触碰她，良久，才伸出了手心，轻声开口：“我想抽烟。”
我嘴角抽搐两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递出去一颗香烟。
乔婉靠在墙上，用膝盖挡住了娇躯，在她跟我之前竖起了一道防线，不知道过去多久，才长吐出一口浓烟，低声问道：“你就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窗外的夜色越发加深。
没开灯的房间，视线越来越模糊，就算是我们这么近的距离，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清楚，她的内心究竟是在想什么。
我最多只能是通过她吸烟的时候，烟头出的微弱火光，来看见她通红的眼眶。
在这一刻之前，我真的不认为，看别人哭，是一件能让自己绝望的事情。
“可能我真的太爱你了吧，我光知道爱你，却忘记问自己，你是不是一样的爱我。”
乔婉的声音响起：“我能每天脑海里都是你，用尽各种方法的待在你身边，可是每次迎来的都是失望，在这之前，我认为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安冉，可现在我想通了，我们真正的问题，并非是她人，而是一个爱的痴狂，一个眼中却早就已经黯淡无光。”
我蹲在了床边，真心实意的出声：“小婉，我真的知道错了……”
“没什么对错之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对错不能代表一切。”
乔婉的声音颤抖：“我知道，我这个人心眼不大，我喜欢争风吃醋，我总是喜欢空想，有些时候还会没有原因的发脾气，但是我喜欢你，我把你当命。”
“我都懂……”
我展开双臂，直接给她抱住，不顾她的挣扎，自顾自的出声：“这是最后一次了……”
“小阳，我比你大一点，所以总是在揣测你的想法，我不会给你制造任何麻烦，就算是发脾气，掉眼泪的时候，都要先想想会不会影响到你，我的眼泪会不会让你心情发生变化。”
乔婉最终放弃了挣扎，平静的出声：“但是这次，你也要承认，可能我们真的走到尽头了。”
我吞了口唾沫。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愿意相信乔婉刚刚的话。
她把脑袋埋在我的胸口，轻声啜泣：“我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接受，如果不是我们的话，雨薇姐不会死，她就大了我一岁而已，才刚刚想要接受老花，但是现在她死了，就这么死了。”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拥抱乔婉更紧一些：“媳妇，你给我一次机会……”
“对错没有意义，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们之间，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因为一纸合同，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乔婉长呼出口气：“事情发生，我坐在病床上思索了很长时间，我真的很想把这一切忘掉，还跟从前一样，继续陪在你的身边，当你的傻媳妇，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只要是双眼紧闭的时候，就能看见雨薇姐，脑海里全都是雨薇姐陪在我身边的画面，她像是个大姐姐，也像是个专业的女保镖，二十四小时守卫在我的身边，抱歉……”
“媳妇，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我泪如雨下。
“雨薇姐能活过来吗？要是她能活过来，我就愿意给你机会！”
乔婉抬手打断了我的话。
烟雾将她绝美的脸彻底遮挡起来，加重了几分神秘感，我们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
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
“阳哥，老花过来了。”
尧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乔婉轻轻推开了我，认真的说：“你先去外面吧，比起我来说，可能花哥现在才是最痛苦的。”
“你不会……不会离开吧？”
我小心翼翼的问。
“我在这等你，我们之间有个儿子，就算是真的想要分开，也得把一切说清楚，你先去外面安慰花哥吧，让我自己呆一会，没准一会我想开了，也就不愿意走了。”
乔婉的嘴唇，轻轻印在了我的脸上，轻声开口：“我就在这等你，不会离开。”
我转身打开了病房的门。
花弄影、白木崖、尧子、荣小幺、梁浩、罗永生和黄宝林竟然全都在。
都没给我将病房门关上的机会，花弄影直接薅住了我的衣服，双眼血红的咆哮：“刘阳，我特么整死你……”
“花哥，你别这样！”
“过来的时候都说好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老花！”
兄弟几个纷纷拦在中间。
“不用拦着。”
我面无表情的出声：“你们都离远点，花哥，你有脾气的话，咱们去楼梯间里说，小婉现在精神状态不好，不能被吓到，兄弟一场，给我这几分薄面，行吗？”
花弄影死死盯着我的方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像是一个红了眼的野兽。
良久，他先转过身子，一脚踹开了楼梯间的门，同时低吼一声：“刘阳，你是个爷们的话，就自己来，叫其余的弟兄拦在中间，你特么简直没资格当龙头。”
尧子拽住了我的手臂，低声道：“阳哥，你别生气，老花现在完全没了理智，我先去找他聊聊。”
“我去就可以了。”
我背负双手。
径直往前迈动脚步。
白木崖也拦住了我的脚步，焦急的出声：“小阳，你知道的，老花现在真没准对你动手，你不能……”
“杀了我，算我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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