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尧子缓了一会后，终于点了点头。
我相信，以我俩的默契来说，他肯定能理解我的意思。
马武已经变了。
尽管我现在让他去玩命，但仍然会抄刀就走，但他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主动请缨出去玩命了，这就是金钱给他带来的变化。
软了的人，已经不适合跟着我们玩社会了。
我的意思不是抛弃马武，他仍然可以跟我们一伙玩，只是不适合再去砍人了。
相反的。
我们用名气罩着他，马武还可以过的更好。
我伸了个懒腰，叹道：“说真的，当初我刚从看守监出来的时候，你手底下最能打的就是马武，其次就是杨健，现在他俩一个软了，一个折了，你就真没无人可用的感觉？”
“有。”
尧子点了点头：“怎么可能没有？晁春迪勇猛，也算是个出名的大茬子，但他不可能是白大满贯的对手，至于老亮就更白扯了，难道真得咱们继续亲自出手？”
“呵呵……”
我无奈的笑了笑。
在如今的旗洲，有资格让我、尧子和黑猴儿联合起来打的团队，恐怕也就只有白大满贯一个了，就连老满都是没这个资格，当初跟老满起冲突的时候，也只是我和尧子俩人过去的。
除却二林子和白大满贯，哪怕是让我们三个联合在一起打个乞丐，那这个乞丐第二天都会出名，说不定就得成为一个小范围内最火的管事大佬。
没办法，我们的身份不同了。
车子停在了炼油厂门口。
“下车吧。”
“今天好好休息一宿，明天咱们找找关系，看看杨健的事情怎么办。”
老满先下了车。
哥几个全都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下去。
尧子坐在车里没动弹，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旋即对老满说：“哥，你们先回去，我跟尧子唠会磕。”
“行，别回来的太晚。”
老满沉吟片刻，旋即说：“你们口中所说的二林子，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他肯定也得听说到了风声，所以不得不防，难免他会有什么报复性的行动。”
“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
说完话，老满带着兄弟几个走了，就连晁春迪都跟着走了。
偌大的炼油厂门口，就剩下了我们兄弟两个。
“啥意思？”
我蹲在他旁边。
尧子叹了口气，站起身子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说：“走吧，阳儿子，陪我喝点。”
“附近有个川菜馆，挺好吃的。”
我跟在他的后面。
他肯定是有些话想要对我说，他就是总犯浑，但并不是个傻子，我不相信从今天的配合调查问话当中，尧子还一点都猜不出来事情原因。
杨健是因为我进去的，这一点母庸质疑。
走到了川菜馆。
我俩随便要了两个菜，又要了一箱啤酒以后就面对面的坐着。
良久。
尧子才开口：“阳儿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也张开了嘴：“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除却杨健以外，我们根本无人可用。”
“我当然理解。”
尧子点了点头：“除了我以外，没人能跟二林子硬拼，对么？只有我有这个魄力，也只有我拥有这个实力，对么？”
我没反应。
我知道他应该还会往下说。
果不其然，尧子揉了揉已经红了的眼圈，缓缓说：“但你了解我的，我宁可自己去跟二林子拼命，也根本不可能让手底下的兄弟去以身犯险。”
我也解释道：“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没通知你，而是自作主张的让杨健过去，况且这件事情是杨健主动请缨，我承认我也有私心存在，那就是不想让你出事，因为我一旦告诉你了，你一定不会同意让杨健过去，还会主动帮他把这件事情办了，从小你就这么讲义气，义气到了傻逼的程度。”
尧子喝了口啤酒，叹道：“我知道的，咱俩之间根本不用多说，我完全能明白你内心在想什么，你担心我出事，就跟我每次担心你出事一样，但阳儿子……”
他缓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真的不希望这种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会让兄弟们寒心的。”
我早就猜到尧子会这么跟我说了。
如果是一般的朋友，或许我直接就应允了，但和尧子之间，我俩完全没有虚假的成分存在，所以我摇了摇头，说：“傻儿子，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为茵茵想，实话说，如果这次的事情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择让杨健过去。”
尧子再没说过话。
只不过，一箱啤酒被他全都喝光了。
我看的不免一阵心疼。
我也不知道当天晚上喝了多少酒。
反正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宿舍全都是酒味，满地的空酒瓶子，我甚至连头一天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只是感觉脑袋疼的要命，浑身酸软无力，就连走路都得用好大的力气。
大家都在好奇，为什么我俩喝了这么多酒。
没人了解原因。
就连同样是一起长大的大磊子都不知道。
或许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怎么回事，却谁都不会说出来，这是我俩共同的秘密。
不管原因是什么，这都是我俩第一次产生了分歧，而且是打从心中不可改变的分歧，谁都不可能向谁服软，这更是尧子第一次没听我的话，没向我低头。
谁都懂，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现在稍微混起来了，我们两个理解事情的角度不同了，所以这是第一次分歧，那第二次分歧就会在什么时候诞生？我们两个的友谊又能维持多长时间？
谁都不敢妄下定论。
就连我也不敢说，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和尧子保持这样的关系。
但这段感情……
在我们心中却都是最重要的，谁都不想放手，所以两个人之间莫名有了些伤感，可能因为酒精刺激了大脑，让我们想的有些长远了，但不得不否认，我跟尧子的相处方式正在逐渐的转变当中。
最后会转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我晃了晃脑袋，坐在床边上，想要去接一杯水，但双腿都发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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