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上，朱慈烺冲着袁熙芸发火：“怎么连你都不听我的命令了？我还是不是大帅？”
袁熙芸崛起了嘴：“我觉得曹变蛟说得对，谁有理我就听谁的。”
“哼！”朱慈烺扭过头去，不想理睬她了。
这时，郑成功走了过来，一脸忧郁：“大帅，不能眼看着曹总兵全军覆没吧？水师得想办法帮他一下才好。”
朱慈烺一惊：难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吗？
他回头朝岸上看去，发现情况果然异常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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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大营。达素逃回去以后，向多尔衮报告了突袭失败的经过。
多尔衮眉头紧蹙：“你是说，有一个特别厉害的武林高手在保护着朱慈烺，你们这么多人都不是对手？”
达素点点头：“是的，有这个高手在，想靠近朱慈烺都难。”
多尔衮怒道：“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花冤枉功夫了，直接派出所有人马，把敌人都射成刺猬不就得了？”
“目前看来，还是这么做最稳当。请王爷赶紧下令吧，别让朱慈烺跑了。”
多尔衮看着众将：“传令：全军出击！”
就这样，多尔衮手下2万多人马组成密集的队形，朝明军扑了过来，准备给予曹变蛟部以雷霆一击。
朱慈烺在战船上看到，明军的西面，黑压压的清军骑兵正在靠近。在他的印象中，清军很少组成如此密集的队形，敌人通常是分散的、高度机动的，今天竟然搞出如此阵形，很明显是想尽快结束战斗。
眼前这一幕，果然不出曹变蛟所料。
看这个架势，曹变蛟部真的凶多吉少了。想到8500多将士很快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朱慈烺不忍再看下去了。
郑成功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按捺不住了：“大帅，我有个主意，可以捞点本回来，让我军不至于败得这么惨。”
朱慈烺早看出郑成功有话要讲：“你平时说话、做事都挺爽快的，啥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你就说嘛。”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水师从曹变蛟部的身后朝敌人开炮？”
“你说什么？”朱慈烺吃了一惊：“你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吗？”
事实上，战船在朝岸上开炮时，由于船体随着海浪起伏不定，故而只能保证炮弹的方向大体正确，弹着点其实是很难把握的。因此，如果按照郑成功的建议开炮，炮弹有可能飞到曹变蛟的部队当中，炸死炸伤自己的人马。
郑成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大帅，现在不是没别的办法嘛，为何不试试呢？”
朱慈烺有些迟疑。回想起一个月前，在天津进行海陆联合作战演练时，他就曾经和杨国柱、王廷臣讨论过这个问题。
当时王廷臣感叹，长枪阵挡住了左边的清军，致使水师没法向清军开炮。杨国柱认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清军不可能待在海边让水师炮轰，必然是因为那里有明军，清军才会被吸引过来，由于明军挡在弹道上，因此水师无法开炮轰击。
朱慈烺的看法是，炮弹的射程可达数里，水师如果掌控得好的话，炮弹可以从明军头顶飞过，直击左边的清军，但确实有炮弹落入明军阵中的危险，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这么做。
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后，郑成功再次把这个问题摆在了面前，现在不就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吗？
如果水师再不施以援手，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变蛟部覆灭。而如果水师毅然开炮，虽然有可能伤着自己人，但肯定能大量杀伤敌军。特别是这次敌人的阵形格外密集，而且多尔衮肯定没想到明军水师会这么做，这意味着又能打他个出其不意，根据过往经验，效果应该不错。
想到这里，朱慈烺也觉得不妨一试。
但是，他也有一个忧心的问题：“等这场仗打完了，几位总兵肯定又要痛骂我们一顿，说我们不管将士们的死活。”
郑成功也正顾虑这一点：“大帅，要不这个锅就让我来背吧。反正在王廷臣总兵的事情上，他们一直对我有意见，只是没说出来而已，不如一起都记到我头上算了。”
朱慈烺摆摆手：“这样不好。几位总兵已经对你很不满，如果再加上今天的事，你以后就很难跟他们相处了。”
“没事，时间久了，相信他们会理解的。再说，大帅的名声很重要，不能受损，否则对于以后指挥全军会很不利，所以还是让我来承担全部责任为好。”
朱慈烺还在沉吟，袁熙芸焦急地说：“不好，清军已经开始发动进攻了。”
郑成功也急了：“大帅，事不宜迟，我得去指挥战斗了，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吧。”
朱慈烺点点头：“也好，你不要有什么包袱，好好打就是了。”
“好。”
郑成功正准备离开，被朱慈烺叫住了：“我教你一个办法：等会你下令开炮的时候，要让炮手们将炮弹的射程尽量调到最大，而且一直保持不变。”
郑成功感到困惑：“为什么要这么做？近处的敌人就不打了吗？”
“那当然不是。你想想，如果先打近处的敌人，由于远处的敌人很快就能撤走，到了后来你就打不着多少敌人了。如果只朝远处打，那么近处的敌人慌里慌张撤退时，就会自动钻进你布下的火力网，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一直狠揍敌人吗？”
郑成功大喜：“想不到大帅对于炮战也这么在行啊，这个办法太妙了，就这么办。”
看着郑成功离去的背影，朱慈烺微微一笑。他告诉郑成功的这个战术，其实是张栩从现代战场上借鉴而来，名叫“炮火遮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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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师战船原本分布在曹变蛟部前、后两侧的岸边，在郑成功的指挥下，迅速集中到了曹变蛟部身后的岸边，船头对准了西边。
此时清军已经距离岸边不远，郑成功下令：7艘战船一起向西边开炮，射程一直保持在最大。
听到轰隆隆的炮声，岸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清军没料到，明军水师居然从正面开炮。由于清军队形密集，因此炮弹的杀伤效果惊人，一枚炮弹落地，往往能伤着一大片。
多尔衮见势不妙，连忙鸣金收兵。
清军赶紧后撤，这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前方似乎有一个火力网挡住了他们的退路，如果想撤回去，就必须往这个火力网里头钻，至于能否全身而退，就要看各人运气了。
有人看出了危险，犹豫着不敢上前，然而后面自有大把急于逃命的人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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