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从袁熙芸的反应看出，她很在意徐传斌的安危，这么一来就好办了，他可以提要求了，于是将多尔衮的那个问题提了出来。
袁熙芸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不会对明军造成不良影响。
不过，她不可能一直回答巴图的问题，她也有自己的条件：“我父亲只从旺吉努和达素那里分别得到过一次你们的伤亡数据，既然你说要礼尚往来，那我就大度一点，最多回答你三个问题，比你们回答我父亲的次数还多一次，总该可以了吧？”
巴图一愣，他没想到袁熙芸会这么说，半晌才回答：“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请示一下两位王爷。”
袁熙芸霸气外露：“我不是在等你的回复，而是在告知你，不管你们答不答应，都是这样了。”
巴图气得差点吐血，他早已习惯了在辽东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如今竟然被一个年轻女子当面教训，这叫他脸往哪搁啊？
不过，他昨天见识过袁熙芸的身手，知道打是打不过的。要是惹恼了她，自己随时有可能命丧当场，这就划不来了。袁熙芸抛出的这个难题自有多尔衮、多铎来处理，他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想到这里，巴图强忍怒气：“那你先回答今天这个问题再说。”
袁熙芸觉得回答一下也无妨，于是将朱慈烺搜集清军伤亡数据的目的说了一遍。
临了她告诉巴图：“你还可以再问两个问题，告诉多尔衮、多铎要抓紧哦。”说罢转身离去。
巴图望着袁熙芸的背影，恨恨地上了马。
清军大营。
听完巴图的介绍，多尔衮、多铎总算明白了朱慈烺为什么那么在意清军的伤亡数据。
总的说来，朱慈烺搞到清军伤亡数据后，一是可以评估一下战法的成效，二是通过取得的战绩来提升部下的信心。
多尔衮认为这两个作用都不可小觑：“朱慈烺如果让徐传斌去刺探一些常规的情报，比如兵力的调动、分布等情况，充其量也就一时起点作用，但由于我军战力远超明军，因此即使得知了我军的一些动向，也影响不了战局。但搞到伤亡数据就不同了，明军据此确认了自己的战法是行之有效的，以后可以放心坚持下去，这个影响远超具体的情报。”
多铎表示赞同：“朱慈烺搜集情报的视角很独到，令人大开眼界。”
“是啊，我们都得好好学着点。”多尔衮叹了口气：“说起来，朱慈烺虽然年纪轻轻，却比我们这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还要经验丰富，招数可谓层出不穷。他是从哪里学到这些东西的？”
多铎也感到疑惑：“听说此前他一直待在深宫，难道是无师自通？那可真是个天才。”
听两人净夸奖朱慈烺去了，巴图忍不住问道：“袁熙芸说以后只回答我们两个问题，然后我们就得释放徐传斌，两位王爷对此有何打算？”
多尔衮有些无奈：“那有什么办法？现在是她说了算，我们不能逼迫她。”
巴图听了很不服气，想起袁熙芸傲慢的表情，更是一肚子气：“两位王爷，袁熙芸好生无礼，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看没必要理睬她，直接将徐传斌拖出去砍了算了。”
多尔衮摆摆手：“你懂什么？袁熙芸才回答一个问题就让我们深受启发，要是再回答两个，肯定能让我们受益匪浅，这么难得的机会焉能错过？”
巴图十分不解：“请恕我愚钝，我真没看出袁熙芸能给我们什么帮助。”
“怎么会没用呢？用处大了，最主要的是教会我们搞情报要高瞻远瞩，不要盯着一些琐事不放。”
巴图听得完全不知所云。
多铎见状笑道：“你不用管那么多，等我们有问题了，你就去找袁熙芸，然后将答案带回来就行了。”
巴图松了口气：“那倒是没问题。”
巴图走后，多尔衮喃喃自语：“只有两次机会，得好好把握才行。”
多铎点点头：“这两次还不能问得太直接，得旁敲侧击，才能避免刺激袁熙芸，让她愿意回答，然后我们再从中推断出有用的东西，这简直太费脑筋了，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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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中午时分，郑成功派人来报：三角山外海发现大批龟船和板屋船。
听说有龟船，朱慈烺知道：朝鲜水师到了。
他对众将说：“走，去看看。”
来到海边远眺，只见东边飘过来十来个形状怪异的船。
马科从未见到这种船，他问朱慈烺：“大帅，那些船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的乌龟在海上爬行？”
“没错，所以它们叫做‘龟船’嘛。”
众将这下开了眼界，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龟船”啊。
龟船后面则是普通的帆船，从外观上看比明军战船小一些，航速也较慢，应该就是“板屋船”了。
朝鲜水师声势不小，大家不由得为郑成功捏了一把汗。
此前，郑成功已经调派了5艘战舰，由甘辉率领去保护补给船队，在三角山这边还剩8艘战舰。
郑成功不敢大意，将8艘战舰一字摆开，船头对着外海方向，严阵以待。
此时龟船陆续进入了战舰的射程，8艘战舰一起开火，轰隆隆的炮声响个不停，海面上硝烟滚滚。
在密集的炮火轰击下，朱慈烺发现，有两艘龟船正在下沉。
马科兴奋地鼓掌：“好啊，水师干得不错，击中了两艘龟船。”
曹变蛟眼尖：“大帅，我刚才看见有一发炮弹命中了一艘龟船，可是那艘船只是摇晃了几下，好像没事一样。”
杨国柱也表示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不太理解为何会这样。
朱慈烺从张栩的记忆中找到了答案：“龟船的顶部好像覆盖了一层铁板，所以能抵御炮弹。”
“我的天！”马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不是拿它没办法了吗？”
“那倒不至于。龟船的侧舷是薄弱环节，由于是木质舷窗，炮弹如果从这里打进去，龟船就完了。刚才沉没的两艘龟船，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这太难了。”杨国柱曾经登上郑彩率领的战船观摩过，对于战船上的火炮有所了解：“海上有风浪，战船起伏不定，瞄准很困难。龟船顶部面积大，容易击中，侧舷就相对来说不容易命中了。”
“这样啊？”马科不由得眉头紧皱：“看来要想击沉龟船还真不容易。”
不过，到目前为止，龟船都是被动挨打，并没有造成什么威胁，只是距离明军战船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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