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秦桌面某个文档里的数字一天天地在变小, 由两千九百多变成了两千六百出头。某人几乎是掰着手指头去算的,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从指缝溜走。
华秦银行里的账户余额小数点前头多了好几个零, 他的住处也多了一件又一件左聂的东西但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仅仅处于好朋友好哥们。虽然时不时有点暧昧但实际进展却堪比乌龟爬行。
左聂已经大三了, 他计划做的很好, 室友分了一个又一个，连侯成都踩着青春的尾巴来了一场短暂的恋爱, 虽然最后结果并不怎么好但好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
那天挽回无望的侯成买了包劣质的香烟, 座位上落下了一堆的烟蒂。有些憔悴的年轻男孩子还穿着一件印着大骷髅头的骚包紫色T恤衫，中指和食指夹着一根端端的香烟, 猛地吸一了一口, 周围顿时烟雾缭绕。
“我说春卷，有时候吧我真羡慕你, 做什么事情都有条有理的。不过爱情这种操’蛋的玩意啊, 你压根没有想不到它会变成啥样子。毕业之前也来一场试试看吧, 别辜负你那花一样的青春呐。”
侯成弹了弹烟蒂, 运动鞋的胶底磨灭了烟头的红点，还没忘撩了撩自己那一缕忧郁的刘海。
站在穿衣镜面前的左聂打开窗子，一只手正了正自己的领带，踩着皮鞋夹着公文包走了出去, 临走前还没忘给某个伤悲春秋的家伙泼点冷水：“我今天有三个面试, 你自己慢慢吸吧, 别忘了今天轮到你扫地。”
校园里已经时常能够见到穿着正装踩着小皮鞋的男男女女了, 广告策划和求职简历创意大赛这类活动他也参加过不少。
暑假也去姑姑工作的公司实习了一段时间, 虽然并不是完全和专业对口的工作, 不过好歹也体会了挣钱的辛苦，对公司人际关系也有一定的了解。
为了避免把正装弄皱，他特地选了一个不挤的时间出了门。出门前公文包里的资料报告确认全部放好，重要的东西检查了三遍。
左聂面试了三个给他回应了的公司，面试官比较刁难的问题他也算是答的比较好，一个百来人的公司说是明天下午给出答复，一个恭喜他周一过来上班，剩下的三家中最好的企业也是他最想去的那家面试的考官相互看了看：“很荣幸今天你能到这里来面试，我们是到时候再给你答复。”
这样说八成就是没希望了，那个说第二日给答复的公司早上就来了电话，语气非常地公式化：“我们的职位已满，还是感谢你能来公司面试。”
左聂把电话挂了，开始准备周一去新公司的实习所需要的东西。比起其他两家，这个二十来号人的公司显然规模不怎么够看。
等左聂到了地方，才发现办公的地方坐落在市区最繁华的地段，占了一栋高级写字楼的第三十一层，规模不算大，公司也注册不过一年，老板也非常年轻，但人脉很不错，各方面工作规划都落实得不错，总之是个挺有潜力的公司。
在工作了一周以后，左聂对公司的环境还是比较满意，同事之间没有那么热络，但也没有太复杂的勾心斗角，因为公司还算是处于起步阶段，工作量相对而言比较大。
基本上只有午休和下班能够交流下，所以同事间的关系比较纯粹稳定，左聂花了一天的工夫把公司里二十多号人认了个全，只有两个人他还没见过，出差在外的老板还有陪他一起出去复杂老板行程安排和拿资料的贴身秘书。
老板性别男，也是二十来岁，目前单身不过貌似有喜欢的人，秘书五官端正，办事能力强，十分富有女性魅力，但今年四十有五，已有家世，所以不可能会是老板喜欢的那个人。
“来一首来一首！”
这聚会本就是为了左聂这个新同事办的，几个人下班后一起去下了馆子，接着直接进了隔壁的KTV。左聂虽然不爱唱歌，在起哄下还是唱了几首深情款款的情歌。
“小左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没谈过的，连情歌都不会唱，真是白白浪费你的好皮相和好嗓子，嗓门大的某麦霸把左聂手里头的抢过来拿着麦克风又开始嚎。
“人家长得帅，嗓子又好你这家伙就是嫉妒了吧。”在之前喝多的年轻女员工小李坐在下头起哄。
“不过要是像咱们老板那种长相的，就是他唱得再难听我也愿意听。”小李显然醉得厉害，和平日里那副矜持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身子也晃动得厉害。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老板叫什么名字？”眼瞧着喝醉了的某人要往自己这边倒，左聂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腰部和胸这类的敏感部位，架着对方的胳膊随即把人让给了另一位明显对她有好感的男同事。他来的时间不长，可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我们老板啊，名字挺霸气的，他姓华，嗯叫华什么来着，啊，叫华……”那姑娘还没说完就闭嘴了，愣是在年轻的男同事毕城搀扶下睡着了。
“我有车，待会送小李先回去吧。他们是六点下班的，现在已经闹到快十点了。几个人中相对年长的那一个也站了起来。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和龙哥去结账，你们帮忙把小李扶到我车上，我找服务员拿个袋子，省的她待会想吐。不过我车不大，小左你待会和阿明一块回去吧，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顺路。”
那个叫阿明的上了车就一直很难受地靠着椅背，左聂也不好打扰，按照公司员工所说的，老板还有两天就回来了，反正他迟早会知道，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不过说到姓华的，他突然想起华秦来，反正坐车无聊也是无聊，还不如和人打个电话聊天呢。他喝了几杯酒这会神智还是蛮清醒的，不过那几杯酒还是有点儿作用的。就比如现在，左聂几没打自己通讯录第一位的人，也没打给那几个室友刺激他们一下，而是打给了某个同样出差在外的人。
电话那头的人可能也是喝了酒，声音比他还要激动些：“你不是忙着招聘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的？”
“没有，我前几天不是开始实习了，今天我才知道，我们在外头出差的老板和你一个姓，而且都是二十多的男人。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刚开完会，就是明天吧，恭喜你面试成功，等我回来带礼物给你。对了，你实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说不定和我离得很近。”
“左华XX有限公司。”
对方沉默了许久，左聂几乎以为对方走开了：“还在听吗？”
紧接着传来男人有些干巴巴的声音：“在，不过真的好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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