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势迫使她只能对视着他，男人的脸庞好像因为这段时间住院稍微白了些，先前那些细小的伤痕也隐匿了下去，没有了任何痕迹，再加上他在家穿的是简单的舒适衣服，就显得他更加斯文了。
她自然是拒绝的，“你叫个园艺师来还不是叫他来干活，我就是想找点事情来做而已，没什么。”
那天之后，金浅浅也就没有再想着怎么摆弄那些花，只是规规矩矩地养着，心血来潮会去跑去浇水施肥，就算她忘记了，周姨也会记得去给她浇水的。
霍权霄在家里休养了大半个月又去医院做了检查，他的腿才能完全落地走路，但走路还不是很利索，也不能进行什么剧烈运动。
江露曼知道他来公司上班时，就立马跑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看到男人跟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椅里面办公，她欣喜地问道，“霄哥，你的伤都好了吗？”
男人的神色如常，“养了差不多两个月，再不好也太废物了点。”
她咬着唇慢慢地问，“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去看你，你会不会怪我？”
“你不用这样想。”
“邢阿姨说若是我还想留在公司，我就不能再去主动找你。”
她这么说霍权霄一点都不意外，他妈表面上看是不干涉他的任何私人感情，不过实际上也没有那么不干涉。
因为一直在休养，他的五官看起来稍显温和，连同声线亦是波澜不惊的。
“露曼，车祸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只是一场意外，如果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不是你，是别人，也一样。”
江露曼睁大了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的手，“你的手现在可以弹钢琴了吗？”
听见他突然问到自己的手，她怔了怔后笑，“弹不了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准备听我爸的当钢琴家。”
做钢琴家是她小时候的梦想。
所以当初她为了救他手受伤再也不能弹钢琴时，他才会那么内疚，之后几年里还总是到处寻找医生给她看手。
江露曼猛然明白过来，呼吸一窒，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你救我是为了还我当年救你的人情？”
霍权霄淡淡地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可以这么理解。”
她盯着男人英俊的脸，似乎是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可又具体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了，她开口声音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嘲讽，“那我这些年对你的感情，对你的爱，你要怎么还我？”
他淡声说，“露曼，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她冷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会选择跟她结婚是你以为她怀了你的孩子不得已结婚的吗？”
金浅浅不爱他，只是在利用他。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小小年纪心机就这么深了，她跟你在一起没少在你身上捞好处吧，你敢说你收购金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为了你的钱而已！”
霍权霄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当初她以为自己怀孕的事不是她的错，医生说过她的胃再晚点治疗会演变成胃癌。”
他不咸不淡地陈述道，“何况，假怀孕这种招式太容易被拆穿。”
见他维护金浅浅，江露曼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她想尽办法嫁给你，就是为了想让你给她当靠山跟金矿，如果你不是霍权霄，如果你不是霍里的总裁，像她这种势力又虚荣的女人根本就不会主动讨好你，她不是真的爱你。”
他的声调依旧淡得没有任何起伏，“我知道。”
金浅浅最初接近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说她蠢，她懂得设计一出一出的局等着他跳，说她不蠢，有的时候又天真得像个孩子，矛盾却又不违和。
江露曼震了震，首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怒气，“你知道你还纵容她！”
他的话就像是一个狠狠的巴掌扇在她脸上，像是在说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甚至还默许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纵容金浅浅把他当成摇钱树……
短发下的男人面孔俊美如斯，他掀起薄唇一字一句地道，“露曼，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只需要知道，我跟你之间，有没有她都一样，我以前给不了你的，现在也给不了你，将来更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从来很清楚要什么，不要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注定好结局，他也不会去想要改变。
“你在生活上遇到什么事，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能帮你的我会尽量帮你，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意思是，这些年她对他的所有付出，包括爱，他无法回馈同等的，所以才会想办法补偿她。
江露曼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她死死地咬着唇，“你就那么希望她继续当你的霍太太？”
他看着她，“其实不是，从各个方面来说，她都不符合我心目中的霍太太，不过从我娶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是霍太太，永远都是。”
永远都是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根针，刺进去江露曼的心脏里。
“那你觉得她爱你吗？”
没有等到他回答，她兀自地道，“她不爱你，也一点都不在乎你，我跟她说你是为了救我才会伤得这么重，她无动于衷，她在乎的只有霍太太能给她多少好处和方便。”
————
金浅浅在房间里画图的时候，周姨来敲门。
“太太，先生说他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
“好，我知道了。”
搁在身旁的手机响起，她以为是他的电话，原来不是，她接了起来，“海叔。”
“浅浅啊，我听说宋永明今晚约了公司的几个老董事，应该是想拉拢人心，商量怎么一起对付你。”
宋永明自从知道公司落在金浅浅手里就坐立难安。
她抿着唇，“海叔，你知道地点吗？”
“知道。”
晚上，蓝夜。
热闹的包厢里，坐着几个年轻差不多的男人，各玩各的。
白凯嘴里叼着烟，斜眼看着烟酒没碰的淡漠男人，一进来就只是单纯坐着，心情看上去也不太好。
“谁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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