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9 狂乱舞动之翼
黑白色的蛋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碎裂的响声。
“我的守护蛋……”碎裂声传出的瞬间，绫小路琉璃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好像被冻僵了，她努力地睁大眼睛，裂纹在蛋壳上一寸寸蔓延，连带着她的心绪也布满动摇不安的裂痕。
“咔嚓”一声脆响，那颗黑白色的蛋在众目睽睽之下裂成了两半，破碎的蛋壳中溢出靛蓝，一团黑白纠缠的光芒飞出，出现了一个甜心的身影。
她的金发碧眼就像洋娃娃一样，此刻却沾满灰污而黯淡无光，蜷缩的身躯布满尖锐的伤痕，像缠绕着破碎的猩红色缎带。身后，一对半黑半白的翅膀被生生折断，鲜血不停涌出，羽毛凌乱不堪，黑白层叠的木耳裙也染上了混沌不清的色彩。
“缪斯、缪斯……”甜心低着头，似乎在小声地啜泣着，绫小路琉璃想要试着靠近她，她却忽然仰起头，发出了恐怖而凄厉的尖啸，“缪斯，好痛啊——”
“缪斯？是你的名字么？”被她的尖叫惊吓到的绫小路琉璃下意识的后退，却依旧想要接近她，“别怕，我……”
“Mirror Debris（镜面碎片）！离缪斯远一点！”凄厉的喊声从缪斯的口中发出，周身像是有透明的玻璃被音浪震碎，化作锐利的碎片，扯着刺耳的音爆向绫小路琉璃二人冲来。
“Rosa Requiem（蔷薇镇魂曲）！”瞬间和茉秋莉完成变身，绫小路琉璃在自己和亚梦的身前竖起了一道纯黑的花墙，碎玻璃与破碎的花瓣像是两只互相撕咬着的斗兽，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变身，Amulet Spade（守护黑桃）！Colorful Canvas（彩色画布）！”光芒一闪，日奈森亚梦也和美琪完成了变身，挥动一人多高的画笔，七彩的光芒如颜料般被泼洒出去，将哭喊着的缪斯包围了起来。
“Tasteful Curtain（优雅幕布）！恶心的东西离缪斯远一点！”但令她吃惊的是，缪斯非但没有止住叫喊，反倒挥出了暗色的光芒，与七彩光芒狠狠地碰撞在一起，余波四散。
“这么厉害？来试试这个，Colorful Canvas Special（彩色画布特别版）！”变身中的美琪大惊失色，与日奈森亚梦合力使出了更为强劲的一招，却被缪斯用一招同样强劲的“Tasteful Curtain Severe（优雅幕布激烈版）”相抵，一连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怎么办绫小路同学，我的能力也对她没有作用……”日奈森亚梦望向绫小路琉璃，却发现后者早已在防守中消耗了大部分体力，连变身也难以维系。
缪斯虽然陷入了暴走，消耗的却仍然是身为持有者的她的体力。她不停防守的，其实是来自她自己的攻击。
又是一轮攻势过后，摇摇欲坠的黑蔷薇终于分崩离析，残败的花朵在空中凋萎不见。光芒一闪，解除了变身的绫小路琉璃跪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一旁的茉秋莉也是一脸疲惫，显然没有再战之力了。
而她们的对面，终于击溃了蔷薇花墙的缪斯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蓝眸已经失去了焦距，嗓音因为痛苦地叫喊而嘶哑破碎，伤口随着动作被撕扯，裂开刺目的猩红色，鲜血一滴一滴从半空落下，黑白的衣裙浸透鲜红。
传说中的艺术之神，连鲜血的滴落都美得触目惊心。
“这样的情况，我们不出手真的好吗？”包间里，风间凉皱了皱眉，问道。
“不必，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愚者’是不会拥有继承这个位置的资格的。”月见山圣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表情，端起红茶轻抿了一口，他人看不清的眼眸深处却已是血海翻滚。
“而且，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事情，谁都无法插手。”
“缪斯……”面前的甜心身上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她的痛苦和自己的心脏相连，每一寸都是凝结在蛛丝上沉甸甸的尖锐碎片，拼在一起是鲜红如火烧的玛瑙。
绫小路琉璃用尽全身力气直起身来，拖着已经失去力量的双腿挣扎着向前，想要触碰到那个因巨大的恐惧而颤抖着的小小身影。
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就此消失不见，才会这么害怕的吧？巨大的痛苦和恐惧，这和曾经的她何其相似。守护甜心是内心的写照，所以连她的痛苦悲伤也被一并描摹了吗？
然而苦难不会因为多了谁来承受就凭空消失，甚至不会因此而均分变少。
对于那份连最珍贵的东西也失去的、歇斯底里的恐惧，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即使代价是要我将手中的剑与神明手中的药草交换，我也会救你。
这也是对我自己的一份救赎。
“……需要的不是攻击，而是治愈，即使背负着狂乱的罪，也有祈求得到治愈的资格。”冥冥之中，绫小路琉璃听到一个声音这么对自己说。
“你的心意，拉斐尔感受到了。”声音低沉，却如药草一般，苦涩中带着治愈人心神的芬芳。绫小路琉璃回头，只见灰色的守护蛋从包里飞出，蛋壳碎裂，身穿灰色长袍的甜心出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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