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嫔嘴里泛着苦涩，现在是扳倒皇后最好的时机，可她实在解释不了为何皇后会昏迷。
刚才若是旁人为皇后诊断，晴嫔或许会怀疑那太医被皇后收买了。
可王太医是出了名的医痴，除了正光帝，谁的面子也不给。
晴嫔不相信王太医会骗人。
就在静嫔绝望时，一旁的肖胤说道：“皇上，或许微臣知道原因。”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看向肖胤。
正光帝冷声说道：“讲。”
肖胤连忙说道：“微臣虽然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可微臣曾经见过不少道士，他们曾经说过，诅咒这种事是最不确定的，若诅咒的对象是……是已逝之人，那下诅咒的人可能会因为已逝之人的怨气太深，而被反噬。”
肖胤这话，算是对皇后昏迷的解释。
用两个字解释，就是活该。
用三个字解释，就是自作孽。
用四个字解释，就是自作自受。
晴嫔听到这话，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连忙附和道：“肖统领说得对，一定是这样，皇后她害死皇儿，皇儿对她的怨气一定很深，或许皇儿来找过她，她不堪受其惊吓，才想到用这个方法诅咒皇儿的，皇上，请您为皇儿做主。”
孙嬷嬷一直在一旁听着，等晴嫔说完，她心里一咯噔，要坏事了。
孙嬷嬷没想到，一向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晴嫔，竟然会在此时出来，反咬皇后一口。
可孙嬷嬷更害怕的是，这个局到底是谁布下。
对方仿佛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皇后每一步动作，都像是被对方算计好的。
孙嬷嬷很清楚，皇后根本没有诅咒过任何人。
自然也不在存在什么反噬之类的东西。
至于皇后的昏倒，孙嬷嬷也知道。
这是一种药物的作用，此药从西域流入大祁，被任中英花重金购得。
此物，人服用之后，会暂时陷入昏迷，而且，从脉相上看不出一点问题。
若是想要研究发现这种药，必须获得服药之人的血液。
可王太医是宫中太医，是外臣，而皇后是后宫之主，是正光帝的正妻。
王太医自然不可以对皇后不敬。
而皇后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会敢服用那颗药。
为了保住皇后，孙嬷嬷已经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红肿伤痕，跪在正光帝的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皇上明鉴，皇后娘娘一直尽心打理后宫，向来仁慈，怎么会残害皇嗣，而且，这些天老奴一直陪在皇后娘娘身边，皇后娘娘并没有被什么怨气骚扰的事情。”
若说，皇后是晴嫔最恨的人，那孙嬷嬷绝对能排第二。
孙嬷嬷一直都是皇后的忠实走后，坚定不移地执行皇后的命令。
晴嫔一直都记得孙嬷嬷当初强行把自己孩子带走的事情。
当初晴嫔刚生完孩子，轻言一直陪着她，是轻瑶和孙嬷嬷交谈。
晴嫔就和她们有一墙之隔，清楚地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
晴嫔死死地记得，当初，孙嬷嬷用一种不屑的声音告诉轻瑶，“太子妃想要看看这个孩子，这是他的荣幸，也是你们主子的荣幸，还不把手放开。”
随后，就想起轻瑶坚定的声音，“请嬷嬷稍等，主子还没醒，等主子醒了，主子会亲自带着小公子去给太子妃请安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那以后，晴嫔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也没有见过……轻瑶。
晴嫔强忍住悲痛的泪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孙嬷嬷，吓得孙嬷嬷脖子一缩。
晴嫔冷声说道：“孙嬷嬷，这几年可曾做过恶梦？”
孙嬷嬷眼神微闪，“晴嫔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晴嫔直接说道：“这六年来，午夜梦回，本宫总是想起轻瑶和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不知道，孙嬷嬷你有没有梦到过，或许，孙嬷嬷做的恶事太多了，根本不会感到不安，那孙嬷嬷觉不觉得，皇儿正在看着你呢？”
看着晴嫔那诡异的脸庞，孙嬷嬷心里一阵颤抖，带着些许的不安。
孙嬷嬷上了年纪，还是比较相信鬼神之说的。
别人不提还好，一提，她心里就觉得慌慌的，同时感觉自己后背发冷，仿佛有人在看着她。
见孙嬷嬷神情恍惚，晴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孙嬷嬷怎么不回答本宫的话，在宫里这么多年，孙嬷嬷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孙嬷嬷这才回过神，稳定心神，连忙说道：“晴嫔娘娘明鉴，老奴一直恪守本分，从没逾越过，老奴知道娘娘思念小皇子，可也不能胡乱冤枉人，这事老奴没有做过，皇后娘娘仁慈贤惠，更没有做过。”
孙嬷嬷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了，即便一开始被晴嫔的话扰乱了心神，可也不会做出自爆罪状的行为。
除非她被药物控制。
若是只有晴嫔或许还真对付不了她。
可不要忘了正光帝也在。
只要正光帝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晴嫔没有皇后犯法的证据，但正光帝有。
六年前，正光帝还是太子，先帝的身体一直不好，他迫切地希望太子能有后。
先帝不是没有皇孙，当时，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已经有了孩子。
可那些孩子自然不能和太子的孩子比。
所以，晴嫔，也就是当时的太子良娣，汤晴，她肚子怀的那一胎至关重要。
虽然他不是出自太子妃的肚子。
在皇家，是最看重嫡庶的，也是最无视嫡庶的。
所以，在知道汤晴生了一个儿子后，太子是很高兴的。
不仅是可以向先帝交代，更是自己的血脉终于得到延续。
可令人讽刺的是，太子正打算大赏东宫众人，太子妃就派人来告诉他。
“太子殿下，汤良娣诞下一个死婴。”
死婴？呵，这真是把他当傻子了。
天知道那一天，太子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情绪，冷声说道：“孤知道了。”
等下人走后，太子把自己关在书房许久，等他出来，他又是那些清冷孤傲的太子，可灭任家的心却是十分坚定。
皇后自以为做得隐蔽，在东宫只手遮天，却不知道，这终究是男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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