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虽然我总是说七海建人看起来很凶,很严肃,但我从来没见过他凶人。
他比谁都讲礼貌。说句不太政治正确的话,作为一个混血,他在措辞上比日本人还日本人。
就算在这时候,他也没忘了敬语。
但言辞上的谦卑反而加强了讽刺感。
我略有些心虚,甚至不明白自己的心虚是哪来的。论岁数,他比我小两岁,论关系,他接受我的辅导,论立场,他是弃暗投明的邪|教徒,我是逃脱邪|教魔爪的普通人。
怎么看,我都不应该被他的气场压过去,对吧。
“还给我。这就是一点辅助药物而已。”
我上去抢他手里的药瓶。
意料之外,七海建人没有闪躲。我夺走了罪证。
我略有不安。整个过程顺利过头了。
很快,我就发现了为什么。
七海建人被别的罪证吸引走了注意。
通风的窗、未倒净的烟灰缸、挤满阳台的湿衣服。
昭示着我不堪的生活状态,以及片刻前伪装正常的仓促匆忙。
“家里人呢。一直住在这里不是办法。”
七海建人的嗓音像海边的礁石,平时是海盐味,动怒时,带着风暴将至的水潮气。
他在试图谈心、试图讲道理,我最好不要在此时无理取闹。但我的家人,一直很难成为轻松讲出的话题。
我告诉他,我自己对自己负责。
七海建人皱起了眉头。
“我很怀疑。”
没等我反驳他,他继续说:“继续住旅馆的话经济也受不了。别说住网吧之类的傻话了。太不安全。住我那里好了,就当辅导的薪水,接下来我没有高专的任务,要为考试全力冲刺了。一周两次的辅导不够用。”
他这是借口。
但我没法拒绝。
【2】
事情就演变成了,我刚从七海建人家里出来没几分钟,就回到了他家。
“这里是客房。”他给我介绍。
客房干净得令我羞愧。
“先约法三章吧。作息早七晚十,三餐由我准备,九点前的洗衣机和浴室归你。”
在我的力争理据下,我争取到了一三五的做饭和扔垃圾。
不然白住人家的地,还让他负责饮食和卫生,也太不好意思了。
何况这还是个毅然决然放弃邪|教,投入题海的莘莘学子。
虽然我的行李不多,但一顿收拾下来,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七海建人互相道了晚安,各自去睡。
【3】
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七海建人已经洗漱完毕。因此当我出了房间后,他就示意我可以使用卫生间了。
一天的波折令我疲惫且放松。我刷了第三回牙齿,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赶紧吐出泡沫,草草冲了把脸就出来了。
完蛋。
我出来的时候,七海建人从书桌的卷子堆里抬起头,眼神分明若有所思。
“……”
明明在夏油杰那,我还会伪装正常的。
然后他低下头,像个无情的做题机器兼科普机器。
“河马都经不起你那么刷。牙齿会磨损的。”
我蹑手蹑脚回到客房的时候,他又叫住了我。
纤细的长眉拧起,他欲言又止,最后说:“已经没事了。”
我轻声回答:“我知道。我没事了。”
不知道我的回答哪里令他不满意。他一推卷子,从书桌前起身,去了厨房。
“那些练习……”
“不重要,都做过了,我只是在看错题。”
我小声嘀咕:“明明错题才最重要。”
他端着热可可从厨房出来了,走来的时候从沙发上捞了个小毯子。放饮料、披毯子,一串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
少年的手掌轻拍我的脊背,不带一丝狎|昵意味。
“虽然睡前不该喝热可可,但估计没喝也睡不着。如果有什么要说的话,可以告诉我。我还要做卷子,不是一个专心的、刨根问底的听众,应该不至于让人困扰。”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摆明了要与错题战到天明的架势。
七海建人太好了,像圣诞老人,或者童话里的仙女教母。正好他还有丹麦血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听到我乱七八糟的比喻,他糟心地又喝了一口咖啡。
倒是贯彻了他做卷子的诺言,没有抬头看我。
在笔尖刷刷的声音中,我渐渐放松下来。
【4】
第一天我酝酿了许久,还是没能说出想说的话,反而睡着了。大早上,我在客房醒来,估计是七海把我背来的。
真是辛苦他了。
厨房里还飘出了早餐的香味。意识到今天是周一,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针对我的意外赖床,七海建人放下了松饼:“你负责家务的时候挪到星期二就好了。”
第二天我也没能说出来,反而指出了七海试卷上两处不该有的笔误。
七海建人:“……”
第三天,我觉得自己准备好了,说话前咳嗽了一声,七海建人的笔杆子抖了一下。我差点缩回去了。
【5】
七海建人不知道叛逃的夏油前辈对她做了什么。
总归是很不太妙的事情,才会让她在卫生间里,神经质地一遍遍刷牙。
作为青春正盛的男性,他很难不想到很糟糕的方向。
每次出现这种念头,七海建人就立刻加以否决,并且唾弃自己思想肮脏。
一来,夏油前辈虽然不负责任,但不至于品德败坏至此,二来,她的表现与此类的应激还有所区别。
七海建人只能等,等她敞开心房的那一天。
【6】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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