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羲一开始以为是错觉。
虽然自从毕业之后，晋羲和沈承言很少有这样亲密的时候了，但之前沈承言来英国找他，两人有时玩到很晚，不想惊动梅姨他们，就在一间房间里睡了。
那个时候，晋羲也没发现沈承言有这个毛病。
可是现在他握着沈承言的肩头，感觉到手心处触碰的那层薄薄的肌肉绷地很紧，就连背脊都僵成了一条直线，晋羲也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晋羲低头看向沈承言，只见他小幅度地在自己的手心里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才反应过来似的抿了抿唇。
沈承言的唇有些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牛奶的原因，上面还有一点光泽，看上去就很柔软。
还没等晋羲询问，沈承言就主动解释道：“太热了，挨着不舒服。”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和晋羲的对上，而是微微向下垂落，长长的眼睫轻轻闪动了一下。
于是晋羲没有再问，沉默地放下了手。
等沈承言快速地闭上眼睛之后，晋羲突然轻轻地按了一下他的头。
这一次沈承言没有动，甚至没有睁眼，只是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晋羲却没有说话，继续以手为梳，温柔地将他额间散落的头发梳理到了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
随着晋羲的动作，沈承言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许多。
看着沈承言呼吸已经逐渐平缓下来，晋羲的眸色却加深了许多。
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刚才他触碰到沈承言身体的时候对方分明是戒备的样子，然而用过往熟悉的动作，沈承言却并不是抗拒。
这说明沈承言刚才戒备的不是别的，是对于身体的触碰。
而且更让晋羲无法理解的是，阿言刚才竟然对他说谎了。
也许旁人不知道，但是晋羲很了解，沈承言说谎时候的表现。
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触碰他吗？
虽然觉得这样的推测显得很莫名其妙，不过晋羲心头不免生出奇怪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用目光流连了过去，他看见沈承言睡着时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小半白玉般的肌肤。
晋羲突然脑海一闪而过了什么，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一种挥之不去的滑腻触感还有上面残留的温度。
这种想法让晋羲皱了一下眉，他无法接受自己为什么会对阿言起这样的幻想......
这太奇怪了！
晋羲干脆也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让自己快点睡着，可偏偏这时，他又闻到了一股来自于对方身上的淡淡清香。
木质的底调，有阳光和雨露的味道，就像是浸润过的森林，染上了碾碎的雪松香。
晋羲忍不住翻了一个身，正好沈承言细碎的发丝轻轻地扫了一下他的脸颊......
*
等沈承言醒来的时候，他发现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三点钟。
沈承言看了看旁边没有人，他略微吐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稍稍有些无奈的是，晋羲并没有喊他。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发现晋羲应该已经工作好一会儿了，似乎还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正皱着眉思考。
看到沈承言走过来的时候，晋羲才回过神来，他眉心舒展了一下，紧接着又凝眉道：“阿言，你扣子松了。”
沈承言才低下头发现自己穿的衬衫因为睡了一觉的原因，变得松松垮垮的，落了四颗扣子，衣襟一直开到胸腹的那个位置。
其实平常的时候，沈承言未必会那么在意，但经晋羲一提醒，他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去系，大概是系的有些仓促，不小心错了位，又一下子扣不上，反倒是晋羲看的有些急，走了过来，亲手给他系。
沈承言仍然低着头，他看着晋羲修长的指节非常流利地系着扣子，不知是不是对方的指节总是碰到他的肌肤，耳间竟微微有些红了。
晋羲也不知怎么的，瞥到这一幕，也有些不自然。
他一直小心地系到胸口以上的第二颗扣子，动作突然慢了许多，他察觉到后，清咳一声，收回了手道：“其实到这里就可以了。”
这样一说，就显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古板一样。
沈承言“恩”了一下，这时又挑了一下眉起了一个新的话题：“你刚才几点起来的，怎么不叫我？”
晋羲闻言才想起这么一茬来，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睡。
其实晋羲本来就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再加上在沈承言的身边根本很难睡着。
当然晋羲不会说出来，他只是偏头笑了一下：“我起来的时候，看到阿言睡得很香，怎么好打扰？”
晋羲说道这里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什么道：“阿言之前说有事，会不会耽搁了？”
沈承言倒是摇摇头。
晋羲以为他打算不做了，于是道：“阿言你要不就坐在我旁边看我工作好了，就两个小时，很快的。”
沈承言听到后，轻轻撩了一下眼皮，似乎有些纠结，不过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算了，我就在公司里逛逛，等会再来找你。”
晋羲听到回答，不知为何心头有些淡淡的失望，他也不再多说了，点点头任沈承言走了。
等沈承言推开晋羲的办公室的大门出去的时候，很是引起了一些骚动。
大概今天下午整个秘书室的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他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看到沈总了，还以为沈承言也受不了自家老板的脾性————冷酷无情，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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